泡泡刺Nitraria sphaerocarpa在我国主要分布于西北和华北的荒漠戈壁中，在这些人迹罕至的地方，它们顶着风沙和烈日顽强生长，并且默默地吹着泡泡。

那些小泡泡是什么呢？我们下文会讲到。图片：成斌

这是一种矮小的灌木，高度不过三五十厘米，但是地下部分的根系却能有好几米长；虽然泡泡刺扎根不深，覆盖面积却很广，可以在极度缺水的土壤中尽可能多地获取水分，并且还能根据环境和气候变化调整吸水策略。在降水较多的夏季，泡泡刺会更多地从土壤上层摄取雨水，而在相对干旱的春秋时节，深层土壤水就成了它们最主要的水分来源。

扎根于荒漠的泡泡刺，植株矮小。图片：成斌

在荒漠中看到的泡泡刺，往往是在一个沙丘上生长出很多棵，其实它们都是一棵母株的分枝。泡泡刺分枝极多，趴在沙地上匍匐生长，很容易阻挡随风而来的砂石土壤，时间一久就会堆积成小沙丘。

趴在沙地上匍匐生长。图片：成斌

泡泡刺的枝条上生有三两枚一簇的条形肉质叶片，内部有发达的贮水组织。从可育性方面，泡泡刺的枝条可以分为两类——不育枝和可育枝。不育枝顶端尖锐成刺状，可育枝上能够开花结果。每年五六月是泡泡刺的花期，它的花序外面长满绒毛，花朵本身只有几毫米大，白色的花瓣并不起眼。泡泡刺是两性花，自交也能结果，但是要高效繁殖还是得依赖昆虫传粉。

泡泡刺的叶片呈肉质；只有可育枝能结出果子。图片：成斌

白刺属的凹叶白刺Nitraria retusa也是开出白色的小花。图片：wildflowers.co.il

花期过后一两个月，颜值平平的花朵就开始吹泡泡了。所谓的泡泡其实是它的果实，在发育早期是纺锤形的，成熟后外果皮会膨大并且变成干膜质，看上去就像一个半透明的浅黄色泡泡。到了果期最后，泡泡刺的枝条上会挤满成熟的泡泡，一串串地特别可爱。这种果实在荒漠戈壁环境中的进化意义，自然不是为了满足捏气泡纸爱好者，而是让它们能够被风吹跑，落到环境适宜的地方发芽生长。

泡泡刺长出了圆圆小果实；后方的纺锤形果实还处于发育初期。图片：成斌

泡泡中装着其种子。图片：鄂尔多斯植物志

成熟的果实挂满了植株。图片：成斌

泡泡刺的果实虽然样子好玩，但是并不能吃，不过白刺科其他植物中却有一些可以吃的种类。白刺科只有白刺属这一个属，在传统分类体系中白刺属被归属于蒺藜科，后来人们根据分子证据将它独立成白刺科。白刺属共有11种，在我国，除了不能吃的泡泡刺外，还有白刺N.tangutorum、小果白刺N.sibirica、大白刺N.roborowskii等5种植物。

在我国有分布的小果白刺N.sibirica。图片：Paul Laney / flickr

小果白刺N.sibirica。图片：tanemahuta.com

白刺属的果实不是干膜质泡泡状，而是红色的浆果状核果，不光能吃，味道（可能）还不错。因为它们个体差异比较大，同样产地和同样季节里的果实可能既有又酸又涩的，也有甜酸适口的。如果是生活在盐碱地的植株，果实还会带有明显的咸味，这是它们从土壤中富集了盐分的结果。几种白刺中，大白刺的果实最大，味道较好，有“沙樱桃”之称。

图为大白刺N.roborowskii成熟的果实。图片：ibiodiversity.net

凹叶白刺N. retusa也能结出红色的小果实，不过这个种分布在北非和地中海沿岸。图片：budgetsites.info

我国的这几种白刺科植物基本都分布在荒漠地区，是当地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。它们趴在沙丘上生长，枝叶覆盖着地面，根系还很发达，能够有效地固着土壤。

白刺科植物所覆盖的地面，同时也容纳了许多伴生植物，下面我们就来认识一下白刺们的几位常见邻居。

柽柳科 红砂属 Reaumuria songarica

它也是小灌木，不过比泡泡刺体格还要小一圈，肉质的叶片像鳞片一样簇生在枝条上，花密集地开在枝条上部，白色略带粉红，盛花期时挺好看的。

红砂。图片：Vladimir Epictetov / plantarium.ru

而它的科长，柽[chēng]柳科的柽柳Tamarix chinensis可以长成小乔木。柽柳虽然名字叫柳，不过很容易被错认成柏树，因为它们拥有和柏树看上去很像的鳞片状叶。柽柳开花以后就很容易和柏树区分，粉红色的小花生长在新枝的枝头，远看如同云霞一般。

柽柳。图片：calphotos.berkeley.edu

藜科猪毛菜属Salsola passerina

珍珠猪毛菜也经常生长在泡泡刺群落中。虽然名字听起来珠光宝气，不过长相其实挺一般的，之所以被叫做珍珠，或许是因为短枝缩成圆球形吧。它的果实边缘的一圈浅黄色翅，看起来像一个个小飞碟一样。同属藜科的合头草Sympegma regelii，也叫黑柴，是一种高大的灌木状草本植物，拥有短棒状的肉质叶，是荒漠地区为数不多适合牲畜取食的牧草。

珍珠猪毛菜。图片：Alexey Grebenyuk / plantarium.ru

合头草。图片：Vladimir Epictetov / plantarium.ru

锁阳科 锁阳属 Cynomorium songaricum

白刺科的邻居还有另一种植物。其实也不能说是邻居了，毕竟邻居不会天天睡你家床吃你家饭对吧？锁阳Cynomorium songaricum是一种寄生植物，主要寄生在白刺科植物上，全身肉质，没有叶绿素，看上去就是一个棕红色的棒子。它们的根扎在寄主的根上获取营养，茎则藏在地下，开花时花序会钻出地面，表面露出一个个鲜红色的雄蕊。

锁阳。图片：bestchinanews.com

戈壁滩的景色虽略单调，但这些模样崎岖（划掉）略有趣的植物，还是能为沙漠增点几分色彩呢。

特别感谢成斌为本文提供的配图，感谢贺学礼教授提供的帮助。

沙漠萌物出击！绘图：翼狼Elan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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